在《葫芦吟草》发行座谈会上的发言

 

金建陵

有关《葫芦吟草》一书的前前后后,我和张末梅的文章以及俞前主席的后记里已经讲得很详细了,这里就不再重复。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此时此刻的心情和感受。

第一点感受:

柳光辽先生在这本书的序言中写道:他对这本书的出版“感到欣喜,如释重负”,我也同样是这样。

当光辽先生将它交到我们手中的时候,“让我们顿时平添了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因为我们清楚地知道,这本书从手稿到现在正式出书,其间走过了至少80年的漫长岁月,有几代人、有许多人在保存、传承和争取刊行、出版等方面做了许多工作、许多努力,犹如是一个接力运动项目,我们仅仅是接到了最后一棒而已。然而,这个薪火传承的工作还将继续延续下去。为此,我们要衷心感谢保存、珍藏张农先生诗稿和日记的翁惠农先生,以及那些我们还不知晓的前辈们!

此时此刻,我们会很自然地想到为刊行出版《葫芦吟草》以及其它南社文献一直工作到生命终点的殷安如先生。据我们所知:是他将这本书手稿的复印交给光辽先生,他也曾谋求得到柳无忌先生的资助,他也曾数次撰文介绍《葫芦吟草》中的诗篇……我们在校注的过程中,总会想到生命不息、为南社研究工作不止的殷安如先生。

第二点感受:

《葫芦吟草》的出版为多学科、多领域的研究提供了一份珍贵的材料。当我们接到它的手稿复印件时,当时的直觉就是这是一本很有价值的书。

讲张农不能不提张应春烈士。

长期以来,我们对烈士的研究的思路还比较窄。仅仅注意研究烈士的史料、文献,研究烈士影响了哪些人。而对谁影响了烈士则研究不够。好像这些革命的英雄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横空出世”。正是这样一些“潜意识”的阻碍,使《葫芦吟草》的价值得不到大家的普遍认同。随着党史研究的深入和创新,这种情形有了很大的改变,它无疑也会扩展对张应春烈士乃至其他烈士研究的视野,丰富党史研究的内容。《葫芦吟草》的出版,也有助于进一步拓宽南社研究的视野,有助于南社研究的创新。张农在有1000多位社员组成的“南社”中,并不是一个代表性作家,《南社丛刻》中也没有收他的作品。“南社”中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人物长期没有进入研究者的视野,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这些年来,我和张末梅的研究比较注意“南社”中的“小人物”,结果发现“小人物”不可“小视”,“小人物”中有“大手笔”。像毛泽东在湖南第一师范读书时的校长孔昭绶的办学理念就对青年毛泽东的成长有很大的影响;叶剑英元帅在指挥粉碎“四人帮”的时候,吟诵的竟是他的小学老师、“南社”成员李煮梦的诗句……张农先生《葫芦吟草》中有一句诗:“佳话还亏女儿留”,《葫芦吟草》的出版,恰恰应验了这句诗。正是他的精心培养,张应春烈士成为中国妇女的先驱者之一。《葫芦吟草》的出版过程中引出的邓颖超要张应春照片的“珍闻”,更能说明这一点。

此外,1987年苏州召开纪念柳亚子先生诞辰100周年暨南社发起80周年学术研讨会以来,南社研究的大头工作是推进南社文献的编辑出版。从已经出版的情况看,或是原版影印,或是只编不校,或是做了一些简单的校勘工作,做注的很少。这样很不利于现代人特别是普通人的阅读,很不利于扩大“南社”的影响力。这次我们尝试做了一下注释的工作,正是出于这样一些考虑。尽管我们深知自己的水平有限,难免会有错,但我们决不藏“拙”,而是要把“拙”露出来,祈求各位的教正。

《葫芦吟草》不仅是吴江的地方文献,而且也为丰富南京的地方文化在做着它的贡献。

南京秦淮河的东水关是张应春烈士的殉难地,我曾在《扬子晚报》2001年的“七一”报道中看到过一篇记者对张应春妹妹张留春的采访,张留春就希望在东水关搞一个张应春烈士的塑像。

张农先生也曾在南京工作过。2004年,我们为民革南京市委编辑《南社诗人咏金陵》一书,就曾收录《葫芦吟草》中咏南京的诗。很快,书中收录的两首《莫愁湖》,就被《南京莫愁湖志》收入(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11月版)。近来,有关方面正在编纂《南京钟山志》,也拟将张农先生的《明孝陵》一诗收入志中。

此外,在南社的历史上,就曾经有过两次以南京为题材的群集性创作活动:一次是1910年10月高旭、高燮、何亚希、蔡哲夫、潘飞声、姚光等人到南京游玩。周实、周伟等人后来也加入他们的行列。后周实将此次出游的诗文辑为《白门悲秋集》。

这是一本以南社名义最早出版的一本增刊,也是南社群体创作模式的典型。

另一次是1928年后柳亚子先生来南京出席国民党二届五中全会。在南京期间,他不惧白色恐怖,到处寻访张应春烈士的遗骨。在终无结果的情况下,请南海陈树人和山阴诸贞壮绘制了两幅《秣陵悲秋图》。图成后,柳亚子便充分利用自己的影响,在南社成员中广征题咏,题咏墨迹裒然成两大巨册。这种别具一格的集体创作形式,就是我们今日读之,也仍然保持着强烈的感染力。

第三点感受:

郑逸梅先生曾经说过:吴江是“南社”的大房。当年,吴江是“南社”这个全国性社团的“大本营”,吴江凭什么去支撑“南社”,这本身就很值得研究。在当代,吴江又是“南社”研究的重要基地,既得益于这里有丰富的“南社”资源,更得益于吴江率先实现小康的成功实践。尘封了八十多年的《葫芦吟草》在校注、审定结束后不到八个月之内就正式出版的事实就更能说明这一点。

去年,我和张末梅在参与编辑《吴江馆藏南社书画集萃》的过程中,就已经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此次,我们再一次感受到吴江市委领导和吴江市文联对建设文化吴江的热忱和魄力。

为此,我们要再一次表达我们深深的敬意和谢意!

 

 

载吴江市政协文史委员会《吴江文史资料》第22辑(2008年5月)